秦了那个山风啊

秦岚,秦山风,当代著名菜狗。大唐人,侯君集厨💦💦💦

一叶知秋/第一章【第一节】

元武十三年,祁阳之末,国主昏聩,权臣当道,四方割据,硝烟并起……乱像已生。

此时,游侠一职大行其道。愿意为人驱策的,入府为僚;向往自由的,游走江湖。

不过,无论是何等武艺,无论是师从何人,在城内,他们也是秩序井然——毕竟,愿长居于城内的人怎么会去触城卫队的霉头?更何况,不提边关四处的城卫队能否敌得过,单说是京都的也是万般难缠:区区千人的城卫队,却端的是鱼龙混杂,谁知道那里隐藏了多少势力的人?因此,没有哪个愣头青敢在城内撒野。

然而……

……

午夜,京都。

三个身着劲装的人影走在街上,似乎在寻找,调查什么。为首的人一脸肃穆,可身后尾随的二人却不甚老实。

“唉,新来的,你既已入了暗网,就要做好为主公赴死的觉悟。”

“我省得,但是,这深更半夜地在街上做什么。”

“嗨,这不是宁统领吩咐的,在三天之内,务必要…”那人正打算滔滔不绝,却被为首之人在脑壳上狠敲一下。

“噤声,有人。”

此语一出,那二人瞬间敛了笑容。三人,六只眼睛,直勾勾地望向幽邃的巷子。

借着微弱的月光,三人看见了一道修长的黑影正立在那儿,头戴箬笠,看不清容貌,但可以确定是一个男人——他正双手抱臂,怀里是一把青剑,正幽幽地泛着寒光。他就站在那里,静静地注视着他们。看不见他的表情,但三人却都不约而同地感到了他冰冷的目光,那目光似乎来自灵魂深处,只觉得有一股凉气窜上脊梁。

“来者不善!”

三人心中大骇,来不及多想。冷汗从额角滑落,他们屏息凝神,从靴侧拔出短匕,指向那个身影。

“你是何人?这里是京都,你最好别动手,莫要自误。”

那人也不答话,只是缓缓放下了臂膀,抽出青剑。

“我是谁,不重要。我是问你们,是你们,掳走我妹妹吗。”他挽了个剑花,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充满恨意的肯定句。不像是询问,倒像是…得到了确凿证据那样的——逼供!气氛即刻变得更加剑拔弩张,一场血拼似乎一触即发。

“你在说什么胡话,我三人根本不认得你,更不知道你那妹妹去了何处。也不知你是听了何人的鬼话…丢了人去官府报官,何苦在此为难我们这群人。”那三人之中早先嘁嘁喳喳没完没了的人,这时倒想要向面前的这尊煞星解释。

不过,青剑不收,杀气更甚,他丝毫没有听进去的意思。

这是个疯子,为首之人握紧了手中的兵刃,心中满是不安,正欲说些什么,却听见他身后传来了阵阵阴鸷的笑,先是断断续续的闷笑,霎时间便成了肆意妄为的大笑,那般刺耳,那般令人恐惧,尖利的声音惊飞了巷中高墙上栖息的乌鸦。

他回头,看见的确是那新来的,他正扶着额头,脸上充斥着诡异的笑容。

“喂,你…”他惊叫。

“哈哈哈哈,那边的那个剑客,欸,就是你。”那新来的向巷子里的人影招了招手,旋即转过头看向另外二人“我说,老大,我们就别瞒着他了,看不出来,我们这遭已经是必死的局面了么。哈哈哈,剑客,你妹妹就是我们捉了去献给我们少爷的……”

都疯了,都疯了!为首之人和另一人被此语惊得亡魂皆冒。

“我们何时…?”

“嘿嘿,剑客,你是不知道咯,我们主公可是堂堂京都第一混世魔王,当朝右相谢景嫡子谢一叶。你妹妹如此绝色,和我们主公也是郎才女貌,珠联璧合啊!”

“找死。”

“不好!”

这只有傻子才会相信的鬼话竟然被这盛怒之下的剑客信了七分,看着这如暴怒的孤狼一般择人而噬的剑客,以及那矗立在后方嗤笑不断的同僚,此刻纵使二人再迟钝也该幡然醒悟——这新来的成员定是被人掉包了,恐怕和向这剑客散播谣言的是同一伙人,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哪方的人,陷害谢一叶又有何目的…

然而,纵然思绪万千,他们很快就不用思考了。

快,快到极致。

没人看见剑客出手,只省得一道黑影一闪而逝,顷刻,三条血线在他们的颈间绽放出夺目的血花。

不多时,三具尸体轰然倒地。

盘旋的乌鸦落下,瑟缩着脖颈,闭口不言。夜空中,仅漂浮着那剑客清冷的声音:“犯我亲人,死有余辜。”

……

谢府,后花园。

一弱冠之年的华服男子正在这远离喧嚣的小院中散步,他的身后正跟着两名娇美可人的侍女。那华服男子手中提着一只鸟笼,里面毛色油亮的金丝雀正啁啾地啼鸣着。

“鸟儿啊鸟儿,你叫的着实好听啊——但是…”男子歪着头眯眸一乐,伸手逗弄起那只因为圈养良久而难生反抗的鸟儿。“你和少爷我唯一的区别,就是,我啊,不会想着杀了你吃肉呵。要不,你也试试?”拍了拍鸟笼,男子径直走进了院中的亭子,将鸟笼放在了桌上,一撩衣摆坐了下来。两侍女旋即凑过来,年岁稍大的神态自若地焚着香,稍小的则是欲言又止地为他温酒。

“春花,”男子的声音缓缓响起,正焚香的春花手上一顿,行礼道了句“在”。

“你瞧少爷这鸟儿好看么。是蒸煮炒炖闷怎么做好吃。”

“少爷莫要开玩笑了,那么,少爷觉得怎么好便如此为之罢……春花不敢妄言。”

男子眉头一皱,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。但那侍女却嫣然一笑,别过脸继续侍弄香炉,全然没有再理会他的意思。

“少爷!你还在这逗鸟呐!”秋月将酒壶倏然放在桌上,欲说还休的神情更甚。她悄悄搭手在春花腕口,三长三短地敲了敲,又画了个什么字。春花微蹙着眉,只点头不语,复而在袖袍之中勾起手指,做了一个意味不明的手势。这般小动作终是没被男子发现。毕竟,乍一看上去此举倒是像受了气的妹妹扯着姐姐的袖子撒娇,而姐姐则满是宠溺和无奈。加上秋月清纯秀气的容颜,更是让人难以怀疑。

“少爷…那个,你不再考虑考虑…找个先生教授你些个本事?再不济也去见人家一面啊…”她嘟起嘴,不停地向春花眨眼。但当她们都目光交汇过后,春花却是错开来,低头继续自顾自摆弄起香炉了。“哼…哪有这么做姐姐的…”秋月小声嘀咕一句,继而又道,“少爷啊,不是我说你……老爷都给你换了十几个先生了,他说,要是你再不学无术,荒唐度日,他就要将你待在身边好生教育一番。”

见那悠哉悠哉好像万物对他如浮云的少爷慌了神色,秋月叉起腰,缓缓踱步。

“还有啊,少爷,老爷还说了,想让你和关家二小姐好好见一见,亲近亲近。”沉吟半晌,她啧啧有声“少爷,您都二十啦,别人家孩子都满地跑了,你……唔唔!”

见秋月越说越起劲,大有停不下来,愈发离谱的态势。春花丢下香炉柳眉倒竖,伸出手迅捷地捂住她的嘴。

“少爷,她这话好生荒唐。小妹口不择言,少爷恕罪。”

春花拉着秋月行一大礼,头重重垂下,却在下面交换着目光并不抬头去看她们的少爷究竟是何表情,又做何举动。

不多时,她们只听见男子“嗤”地一笑,紧接着,一道慵懒而惆怅的声音缓缓响起。

“不年不节,行这么大礼做什么,少爷我可没有这么多规矩,说说又不能掉二斤肉。你们还是起来吧。”

待二女抬起头,却惊诧地看见男子伸手打开了笼门,将鸟儿抓进了手中。这呆萌的小家伙似乎不了解状况,转着脖颈打量这三个庞然大物,丝毫没有畏惧,甚至还轻轻啄了啄男子的指头。他笑着,再次端详了这鸟儿片刻,遂张开手掌。鸟儿在他手心蹦跳了两下,便张开了翅膀,“扑棱”飞上了天空,钻入云层不见了。

男子的目光紧紧随着这只金丝雀翱翔,飞上天空,闯入云层。思绪飞过了天涯海角,到了千里之外。

“飞吧,”男子仰着头,在心中默念,“飞出京都,去向那广袤的天地!”联想到自己的经历,自己的困境,他不禁心生感慨,顿觉凄凉。正值他睹物思情,一阵絮絮叨叨的动静蓦地传入他的耳朵。

“少爷,那家养的鸟儿,放外面活不了,你这是害它呢。”秋月脚跟轻磕着地面,撅起嘴。

“嘁,少爷我乐意。它现在这般,被囚禁于此,郁郁而终,我倒是认为死在外面比这,要强的多。”这厢闹得,气氛全无。他不满地哼唧一声,身子一仰,躺在了椅子上,蹬了靴子,将脚/交叠着供在了桌上,不耐烦一般地抬起手冲二女摆了摆。

“都走吧,少爷我不用你们伺候了,让我一个人静静。”

“是。”二女盈盈再拜,转身欲走,秋月想起什么似的,回头大声道:“少爷呀!一会儿一定要见他一面,相信我,这次的先生帅的很,很可能是你喜欢的类型哦~”“闭嘴!快走!”春花一跺脚,遂将其连拖带拽地薅出了院子。

此时,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男子一个人。

“唉……”四下无人,万籁俱寂。他脸上再没有先前的半点洒脱,乐天,而是双眸空洞地悠悠叹息。

他,便是谢一叶,谢家长子。而这京都谢家,在楚律当政后迅速崛起,仅仅短暂的三年时间便达到了旁的家族数十年的经营,正式取代被剿灭的原祁阳第一世家——何家。而其父正是那与关雎大将军齐名的当朝右相,谢家家主,谢景,也是维持祁阳运作的国柱之一。

然则,纵是身为权臣之后,谢一叶自十岁那年起也从未真正开心过,甚至于,发自内心的震悚,恐惧。而他恐惧的缘由,正是这众人争相巴结的谢家,是这维持祁阳十三年不生大乱的谢景,亦是这水深不见底的京都。

早在十年前,谢一叶还是一个乖巧懂事,好学肯钻研的孩子。他自幼聪慧,众朝臣观其气度,均评价他未来可期,定是绝世之才。然而,直至那天,他正兴致勃勃地带着书本准备向父亲讨教功课,走进书房,却没见到父亲,只见书房里一片狼藉,似乎被人翻找过一样。

小谢一叶从未见过如此乱七八糟的书房,他好奇地四处打量,远远地他看见桌上好像有一张金灿灿的布帛,或是纸,小谢一叶并不清楚。他只是觉得,那桌子上的物件对他有极大的吸引力。就像有一种直觉告诉他,这恐怕和他有关,似乎不看会悔恨终身。

念此,他蹑手蹑脚地凑了上去,迅速将那东西抓进手中——是一封拆了封的信,上面赫然写着“谢景亲启”。

理智告诉他,那是父亲的东西,还是不碰为好。但是,他的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了里面的信件。“我只看一眼,父亲不会发现的。”小谢一叶如此劝说自己。迨他将信件完全抽出,展平,映入眼帘的是极为娟秀的字体,玲珑有致,十分赏心悦目,但是,谢一叶却被信的内容吓了一跳。

“陛下谋权而即位三年,先皇余孽除尽,未来起事发兵京都可期,如前时汝所言,以汝子代汝之位,偷天换日,速速抽身,方得日后得以保全。以汝子加冠一年后为起事之期。”

阅读至此,谢一叶幼小的心灵翻起了惊涛骇浪,一时间小脸惨白,几乎拿不住这轻飘飘的信件,造反,那种字眼是离他多么遥远,又多么近。“爹要造反?还想杀我?为什么……”他想不通,看起来一向爱护他的父亲会为何会如此。

未经世事的小谢一叶怎会知道何为阴谋诡计,他全然将这信件相信了十分。他不动声色地将信件收起,埋在了他院子中的大树下。

这遭,谢一叶刚刚十岁。

他对谢景蓄意谋反深信不疑。自此,他不敢再与其父亲近,不再励志学习,而是暗中筹备脱身。他害怕为官,害怕出了仕便再没有了自由,害怕自己成为了谋逆的棋子,反贼的替罪羊。

他仿佛一瞬间就长大了,懂事了,但又似乎堕落了,放荡了。他变得老成,却又极力彰显出自己纨绔的一面——花天酒地,游手好闲,每天遛狗逗鸟,不务正业。不论如何也不再去显露他的才华,生怕招徕祸患。

如此,长达十年之久。谢一叶,再没有真正开心过。

他在这些年中的谋划,很快便可以付诸实践。在府中虚伪的欢愉,他感到倦怠了,他迫切地想要结束这一切,结束这荒唐的京都生活。

而此时的谢一叶正静坐在庭院中,回忆如潮水一般地涌现在他的脑海里。

……

【未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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